沙古堆村這一段大運河,被稱為北運河。顧名思義,這里已經是京杭大運河的北端。
流淌千年的北運河,在沙古堆村拐了一道彎。當年漕船從此經過時,順著彎彎的河道,在村北、東、南,繞行半個圓,便有了依依不舍“三望沙古堆”之說。這個浪漫的民間傳說,讓今人仿佛能與曾在運河上奔忙的古人對話。
80后曹艷紅是土生土長的沙古堆村人,大學畢業后曾在北京CBD的廣告公司任職,薪酬豐厚。
“我感覺還是離不開運河邊的這片土地。”起初是幫助村民在網絡平臺銷售櫻桃,2019年曹艷紅正式辭職返鄉創業。
如今,她已經成為遠近聞名的“新農人”,開農場、辦民宿、搞電商,帶著鄉親們一起致富,讓這個運河邊的千年古村煥發新生機。
蒙金夜潮,帶來甘甜櫻桃
一大早8點鐘,天已大亮,曹艷紅在位于通州區西集鎮沙古堆村的“曹女陽光農場”忙碌起來。
新鮮收獲的櫻桃口感最佳,利用快捷物流,可以迅速送到全國各地的消費者手中。“我們有時候發往廣州,還會發往新疆。”而在以前,即便村邊就是運河,沙古堆村的櫻桃也無法企及遙遠的嶺南和西北。
沙古堆村所在的西集鎮,種植櫻桃的歷史可以追溯到民國時期,大規模種植始于30年前。經北運河和潮白河沖擊而成的沙質平原,配合陽光、水汽,為櫻桃生長創造了得天獨厚的條件。
“我們村里人管這種特殊的環境叫做‘蒙金夜潮’,是大運河帶給我們的福氣。”曹艷紅解釋,白天光照充足,沙質土壤比較干燥,而到了夜間,河水返潮讓土壤又變濕潤。櫻桃是一種淺根系植物,喜水卻不耐澇,這種“蒙金夜潮”的環境,正好造就了沙古堆村櫻桃豐腴、甘甜的口感。
5月~6月是櫻桃采收季,這兩個月的收成,能保證他們整年的基本收益,但曹艷紅不滿足于此,農場里櫻桃樹的林下空間也被利用起來,有蔬菜,還有花卉。
樹下,還有科欽雞一家在遛彎。“這種雞體型較小,適合當寵物飼養。”樹木之間還有鐵絲網編制的通道,“這是松鼠空中走廊,小松鼠們可以在其中自由奔跑,和小朋友們互動。”曹艷紅一一向記者介紹。?
以運河為核,發展多種經營
“農業受天氣影響很大。”曹艷紅說道,她清楚地記得2019年的5月,一場冰雹導致櫻桃顆粒無收。這次打擊讓曹艷紅堅定了創業的方向,要以運河文化為核心,依托農場,發展民宿、旅游等多種經營開發。
臨近中午,農場開始準備午餐。“這里有很多傳統名吃,我一直想把運河家宴的感覺做出來。”香脆的炸咯吱、鮮美的醬燜魚、清香的有機蔬菜……都讓城里游客垂涎欲滴。
2021年9月20日,北京環球度假區開園。沙古堆村距離園區只有十多分鐘車程。曹艷紅敏銳地抓住商機,為去往環球度假區的游客提供接送、訂票等配套服務。很快,來自五湖四海的游客,擠滿了她的民宿。
午餐,有包船順河而來的游客,品嘗運河家宴。2022年6月24日,京杭大運河京冀段在沉寂80多年后實現旅游通航,從通州古城一路乘船南下直達河北香河。運河通航,途經沙古堆村,帶來新的商機,乘船、游覽、采摘、美食,形成產業鏈式旅游服務。
以運河為紐帶,聯通世界
在曹艷紅的帶動下,村里的大娘在廚房施展廚藝、大爺在農場幫忙種植、小媳婦在打理民宿、小伙子負責開車接送游客……村里的民宿從一家變成了多家,原本習慣到城里闖天地的年輕人,都回來了。
閑下來的時候,曹艷紅也會跟游客們聊起家族史。到她這一代,曹家已經在沙古堆村延續了九代。
古時,運河兩岸風沙成堆,慢慢有中原移民隨運河漂泊來此定居,久而久之形成了村落,村史已超過千年。在曹艷紅的記憶中,爺爺、父親都是務農為生,九代人都沒有離開沙古堆村,也沒有離開運河。
夜深了,忙碌一天的曹艷紅準備休息,明天又有新的游客到來。
運河和環球度假區雙重旅游特色的加持,在整條京杭大運河沿線也屬罕見。曹艷紅的農場和民宿接待著來自全國各地和世界各國的游客,“游客來感受屬于沙古堆村的北方運河文化,我也會向他們取經,問問大家的鄉村民宿和農場是如何運營的。”
有來有往,就像運河一樣。只不過,以前運河連接起南北中國,現在運河成了一根紐帶,已經能聯通全世界。
曹艷紅:
80后,北京通州“曹女陽光農場”主理人
曹艷紅一家,在北運河邊沙古堆村傳承到第九代人?
記者手記
通州,作為現在的北京城市副中心,至今留存著許多運河帶來的印跡,沙古堆村便是其中之一。
這次“運河人家”的大型報道,記者深入這個河邊古村,來到曹艷紅的農場與民宿,看到一個80后,執著于運河文化開發與新農村建設,感慨萬千。
在北京這個高速發展的都市,新概念、新潮流層出不窮。但始終有人在腳踏實地,為鄉土、為鄉親做事。這份永不過時的情懷和厚重,也許正是運河傳承給中華民族的寶貴遺產。
北京晚報記者?孫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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